第12章 轮回灯烬

轮回灯烬

寒潭倒映的星雨中，白衣女子抬手接住一滴水珠。那滴承载着苏晚晴最后泪光的晶莹，在她掌心化作半枚残缺的玄纹，与林墨掌心跳动的金芒产生共鸣。

"这是第七盏灭情灯。"女子轻抚潭边破碎的青铜灯盏，指间缠绕着与苏晚晴相同的药草香，"当年你为证无情道，亲手将慕容雪的情丝炼成灯芯——"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是七十二道灼烧的灯油痕迹。

玄天鉴突然剧烈震颤，镜面映出三百年前的血色婚宴。画面里的道尊林墨手持青鸾剑，剑锋正对着凤冠霞帔的慕容雪："唯有斩断情劫，方能..."

话音未落，镜中的慕容雪突然夺过剑柄，将太初玄纹烙进道尊眉心："那就用我的魂，替你点第一盏灭情灯！"

林墨头痛欲裂，手中木剑不受控制地刺向白衣女子。剑锋触及她咽喉时，竟有万千情丝自虚空浮现，每一根都系着盏青铜灯。

"这些本该由你亲手斩断的情债。"女子任由剑锋没入心口，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星图流转的因果线，"如今都成了困住你的锁链。"

后山突然地动山摇。那些被逆转时空复活的百姓，此刻集体跪拜在地，额头浮现与白衣女子相同的玄纹。谢砚秋残破的纸伞从寒潭升起，伞骨上垂落的每道璎珞，都系着林墨某世红颜的魂魄。

"你以为逆转的是因果？"白衣女子突然掐诀，青鸾断剑从她袖中飞出，"不过是道尊布了三百年的棋局！"

断剑刺入玄天鉴的刹那，镜面映出的道尊法相突然睁眼。林墨掌心的太初玄纹不受控制地飞出，在空中凝聚成枚血色道种。

潭水在此刻沸腾，七十二盏灭情灯从水底升起。每盏灯芯都燃烧着林墨不同时代的记忆，而灯油竟是各世恋人消散前的眼泪。白衣女子突然挥袖，苏晚晴最后化作的光点从林墨灵台飞出，落入其中一盏青铜灯。

"晚晴！"林墨想要抓住那缕光，却被灯焰灼伤手掌。火焰中浮现苏晚晴被抹除前的画面：她独自在剑冢密室编织同心结，每根红线都浸着自己的血，"若这一世又要忘记...至少让长生锁记住..."

白衣女子突然握住他流血的手掌："现在明白了吗？所谓长生锁，不过是道尊用来收集情债的容器。"她扯下剑穗上的铜锁，锁芯里密密麻麻刻着三百年来所有转世恋人的名字。

寒潭对岸传来脚步声。复活的阿箐捧着染血嫁衣走来，瞳孔变成与谢砚秋相同的猩红色："小姐等您三百年，该行合卺礼了。"

嫁衣展开的瞬间，林墨看见慕容雪成亲那日的场景——青阳宗七十二峰挂满红绸，每道红绸都系着盏灭情灯。

"礼成——"

阿箐突然尖啸，寒潭化作巨大喜堂。谢砚秋的纸伞悬在穹顶，伞面山河图里伸出无数血色手臂，抓着林墨往灯阵中心拖拽。白衣女子却在此刻斩断青丝，发梢燃起的火焰竟是苏晚晴消散时的金光。

"快用玄天鉴照心口！"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慕容雪与苏晚晴的重叠，"道尊在你灵台种下的..."

话未说完，纸伞中射出的噬魂钉穿透她咽喉。林墨的玄天鉴却已映出骇人真相——自己心脉中缠绕的根本不是情丝，而是道尊用来操控轮回的傀儡线！

木剑突然自发鸣啸，斩向林墨心口。剧痛中，他看到三百年前道尊将半枚道种融入慕容雪魂魄，而每一世转生的恋人，都是道种培育的容器。苏晚晴心口的太初玄纹，正是道种成熟的标志。

"所以晚晴必须死..."林墨咳出带着金芒的血，手中木剑突然生出并蒂莲纹，"那就让这道种，换个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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