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少时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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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天幕结束后，嬴政犯了老大难。对于胡亥、赵高、李斯等人的处理，过重过轻都有失公允。

他陷入了哲学问题：要不要对一个人未来的所作所为进行降罪？

胡亥、赵高不死，难平众怨，然而直接处死又有点说不过去。李斯倒是看在其功劳，可以将功补过。

最终，嬴政决定贬其二人为庶人，圈禁一地，让他们日日辛苦劳作、缺衣少食，体验一下那些被二世奴役的黔首们的生活。而李斯被除去爵位，暂时关押，留后处置。

天幕下，人们翘首以盼。

百姓们怀着些微的期待，渴望这位天幕盖章的明君能够结束战乱，让他们的生活好过一点。

而藏匿各处的六国遗民们也虎视眈眈地等待着，想要抓住大秦的弱点。

项氏一族的隐居地里，项梁看着还在院内练武的侄子，满是愁绪，尽管项籍此时年纪尚幼，还未取字，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西楚霸王项羽肯定就是阿籍。“哎，这秦昭帝成功了，阿籍不就？”

独自在外的张良面上仍保有风度，心中有些无力。他何尝不知道历史车轮注定碾过，韩国复国希望渺茫，难道天竟真的如此护佑暴秦，让它再次迎来了一位雄主。

还有仍在沛县的刘季、只有十岁的韩信等等。

……

【哈喽哈喽，我是你们亲爱的云朵，大家想我了吗？】

[想啦想啦，更想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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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进入正题。]

“后世人真是，没大没小的。”有大臣小声吐槽。可以说，这些天的直播，除了那些瞠目结舌的未来，也就是后世人的言语无忌让人极不适应。

【秦昭帝，嬴姓，赵氏，名荷华，她是秦始皇嬴政最小的女儿，公子扶苏的同胞妹妹，古代杰出的政治家、战略家、改革家，她是开天辟地的一代女皇，与其父都是历史上著名的千古一帝。当然，现在的我们都喜欢亲密地称她花花。】

【咳咳，当然，我直播的时候会注意称呼的。】

此时的荷华如坐针毡，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地看她，她只能强撑仪态，尽管她知道，就自己现在这八岁小女孩肉乎乎的脸蛋，估计只有可爱毫无威严。

【在最初，她只是一个父兄宠爱的聪慧少女，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父兄和睦。】

云朵惆怅地声音渐渐淡去，一幅画面慢慢浮现。

稚嫩可爱的小女孩捧着一朵荷花，轻快地转了个圈，笑着问面前的青年：“哥哥，好看吗？”手上的荷花和衣裙上的荷花相称，天真美好的笑颜仿佛点亮了整个世界。

青年温柔地注视着她，笑着说：“好看。”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作为公子扶苏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荷华公主与兄长感情甚笃，如果没有意外，在大家公认的继承人扶苏继位后，她会一直是大秦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子不类父，潜藏在父皇嬴政和兄长扶苏之间的矛盾渐渐显现。】

画面一转，稍长一点的公主坐在花园里荡秋千，远远地看见扶苏经过。公主立刻跳下秋千，提着裙摆跑向哥哥：“哥哥哥哥，你去哪儿啊？”扶苏本满面愁容，看到心爱的妹妹，仍然强撑起笑脸：“荷华，慢点，哥哥在这。”他连忙快步向前，接住荷华。

公主娇憨地撒娇：“我知道哥哥一定会接住我的。”她注意到了扶苏笑容下的愁绪，担忧地问询：“怎么了，哥哥。我听说你今天跟着父皇处理政事，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扶苏本不欲多说，看到妹妹关心的神情，心下一软：“无事，只是……”两人至亲兄妹，扶苏一向不避着她，向她倾诉了困惑，原来，他认为大秦尊崇的法家行事过于狠厉，但是提出来却被父皇驳斥了。

公主听罢，面色也严肃了起来，她拉着哥哥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屏退侍从。她牵着哥哥的手，端正了态度：“兄长，法家严刑峻法，固然有些不适于太平之世，但是如今四方叛乱未息，且法家对我大秦功不可没，不宜贸然更改。”每次她有正事时，都会把哥哥换成“兄长”，私底下还是“哥哥”更显亲近。

扶苏惊异地看着妹妹，他一直知道妹妹聪慧，竟不知她对政事也有自己的理解。公主看着他，有些无奈：“兄长啊，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现在还太早。”扶苏陷入了沉思，他并没有看轻妹妹的劝告。公主犹豫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

【感谢演员们的倾力演出。这是记载在史册上的真实事件，来自已经登基称帝后的荷华公主，不，秦昭帝的回忆，据其言：“时未言深，实朕之过。”秦昭帝认为，当时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全告诉兄长，是自己一生的遗憾，当然，她并没有说那些未说的内容是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但应该是一些不方便直说的隐秘猜测。毕竟秦昭帝见微知著是有名的。】

天幕下，大秦众臣看着画面上年幼但是敏锐的公主殿下，不由感叹，一直以来他们觉得扶苏公子虽然不差，但是不像陛下，没想到啊，公主才是陛下的儿女中最像陛下的。

嬴政第一次真正用心注视这个女儿，一时之间，他想起了宣太后，这位大秦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性。半晌，他淡淡开口：“你想说但没有说的是什么？”

荷华本想插科打诨过去，一抬头看到嬴政考量的眼神，突然明白这是一个机会。一直以来，虽然她在一众皇子皇女中算是最受宠的，但是她明白，这种宠爱就像是对一个好看的物件、一只可爱的宠物一样，所以她从来不敢像对扶苏那样暴露自己的想法，而是扮演着可爱聪慧乖巧的女儿。

荷华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嬴政：“父皇，女儿认为，您对兄长的驳斥并非完全不同意，只是时机并不成熟。兄长师从大儒，本就是一种信号，说明您想让下一代掌权者让大秦这辆马车慢下来。但是，秦与法家捆绑过深，若是贸然改革，只会遭到巨大的反抗。”说着，她顿了一顿，还是直言：“李斯选择胡亥正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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