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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炎热好睡眠，炎炎夏日，再没有比午后在清凉的室内酣畅地睡上一觉更让人觉得舒爽的事情了。
莫心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眯着双眼，一边还用小脸蹭蹭身下柔软的锦被，像只冬日里犯懒的小猫一般，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甜笑。
青衣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小人儿赖床的可爱模样，心思有些沉重，脑子里不停地闪现长兄的那些话。
她的莫儿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小精灵，更是金枝叶，三千宠爱，万众尊崇是她与生俱来的权利。自己除了满腔的母爱，什么也给不了她，甚至是一个健全的家庭。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生下莫儿的人，就能够剥夺她的权利吗？要退让，要选择，都是自己的权衡，可是莫儿还这么小，等她长大后又会不会怪自己这个做娘的没给她同样的选择权利？
可是正因为莫儿这么小，自己把她送入皇宫那种地方，就真的是对的啊？那繁华的背后不能言说的腌臜事，莫说自己不在身边，就算自己时时在旁保护，就真的能顺利长成吗？那样谨小慎微地活着真的会开心吗？
但话又说回来，莫儿的父亲在那里面呢，自己怎么能残忍地无视一个孩子对父亲的渴望呢？
天啊，脑子里就好像有两股完全背道而驰的力量，青衣觉得脑袋都要爆了，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娘，你怎么了？”
莫心一醒来就看到娘亲坐在她床边掩面抚额，一副有很多烦恼的样子，不由挪动身子来到娘亲身边。
“莫儿醒了呀，睡得好吗？”
青衣让女儿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她理着睡得有些散乱的头发。
莫心舒服地点头，察觉娘亲在转移话题，故意装不满地道：“娘还没回答莫儿的问题呢？娘怎么了？好像很心烦的样子？”
“你个小人精，你怎么知道娘心不心烦？”
青衣好笑地点着她的俏鼻。
“我当然知道了，峰哥哥每次要去上学就是这样子，因为他最烦读书了。”
这次莫心可没有说谎，闫峰那小子最好武学，最恨读书，偏偏闫管家希望他可以专注习文，以后能够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莫心这么一说，青衣也笑了。闫峰那孩子为了不上学堂这事儿可没少跟他爹斗气，经常把闫总管气得满头冒烟。可惜是想打也打不着，这孩子长得好，跑得比兔子还快，每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溜得没影。
想想扬州的日子，心情的好像都轻松了许多。
看着女儿稚气的脸蛋，青衣突然莫名的有股冲动，道：“莫儿，你从来没有想过爹吗？”
莫儿似乎很少会问到这些，虽然这确实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但是孩子不都会好奇的吗？就像是她年幼之时也总是追问娘是什么样子，甚至问为什么没有娘。
“可是娘不是说爹不是过世了吗？”
莫心有点不明白，娘为什么会主动提起她一直回避的问题。
“那如果，娘是说如果，莫儿的爹没死呢？”
青衣小心地说着，一边观察这莫心的表情。
没死？！这是个什么意思？娘是要带着她认祖归宗了的意思吗？可是她们在扬州的生活就已经很快乐，这个爹缺席她们生活这么长，看样子也不会是什么好。
“莫儿不知道。”
莫心更想直接说不要，但是考虑到这样讲又好像不太符合一个孩子的身份，只能退步说不知道。
青衣有些自责，是她没有教会莫儿爹这个词的含义。她轻声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娘，爹就是莫儿最亲的人，是会尽全力教导你，保护你，让你快乐，让你幸福的人。”
“可是这些娘不都可以吗？”
莫心找着理由拒绝，“而且爹从来没来看过莫儿，一点都不是娘说的那样好。”
“傻孩子，因为爹之前不知道你的存在呀，所以才没来看莫儿。要是他知道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儿，爱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不好呢？”
“那爹那么好，娘为什么没和娘在一起？”
莫心忍不住问。
“这其中有很多理由，如果你有兴趣，等你长大了娘再告诉你，好吗？”
青衣柔声哄着女儿。
“那现在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这就是当孩子最大的坏处，很多事情都没办法被告知。不过，不问原因，问结果总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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