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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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做的很好。手臂再抬高一些……”

六月的天气像是一下子就变得叫人难以忍受了，知了、烈日、汗水，配合着人群间或发出的尖叫声，黄濑凉太只觉得这往日寻常的一切在今日都让他无比烦躁。

他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出各种击打网球的动，与脸上挂着的灿烂笑意不同，他的内心却在经历难言的煎熬。如果不是因为周围的工人员和围观粉丝实在太多，他早就会把小凛彻带进来，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外面。

自从昨天他说出神奈川这个地名之后，少女的情绪就一直不高。虽然她答应了今天会陪他一起过生日，但神色间明显带出了勉强。可即使这样，黄濑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与她独处的机会，故而也只装不知道的与她约好碰面的时间和地点。

但当列车达到神奈川站台后，看着少女恍惚又沉默的姿态，黄濑这才觉得自己的做法简直是大失败。可到都到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她来到拍摄场地。

和他所想的一样，凛彻的美貌足以让所有人都赞叹不已，甚至连监督都破例询问她愿不愿意加入拍摄，但他再也没有了和从前一样觉得兴奋或是满足的心情。

那种想要炫耀的感情不知从何时起就变质了，取而代之的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的情绪——不想让别人看到她，不想让她对其他人露出笑容，哪怕只是礼貌的客套也不行。

一群只会看脸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注视？就连他自己都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少女在他面前能稍微卸下防备而已，凭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又和她握手又和她拥抱的？反正只要好看就行了吧？

黄濑撩起身上的网球服，在调整好角度后做出了平日最能博取尖叫的动，果然场边立刻就传来了应援声。

无聊，小凛彻就从来不会这样大惊小怪的。不论他使出多少办法，她都是那么镇定自若。即使眼里有着他熟悉又贪恋的纵容，少女对他也从不会做出任何教人误会的举动来。或者退一步说，即使她并不拒绝他时不时的牵手、揽肩、拥抱、扑倒……但因为她面上的神情实在是太自然了，周围人看着也不会产生什么其他的想法，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只会觉得少女和他的关系真是好啊之类。

——可恶！这么一想就觉得更加失败了！

阿凉坐在拍摄场地边缘处的长椅上，耀目的阳光让她难得的回想起了旧事。这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倒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只是无论是快乐抑或伤心，那样的情绪似乎很久都不曾有过。明明才过去了一年多的时光，她却已经快要记不起那个人的音容笑貌了。

对于他人来说刺眼灼热的阳光，却让阿凉觉得非常舒适，她索性仰面靠着长椅小憩了起来。空气中带来的闷热还混合着夏初特有的清新，让人昏昏欲睡。

无所事事的周末，等待朋友的心情，温暖热切的微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仿佛在历经轮回之后重新又回到了远点。

是因为在他们身边呆久了的缘故吗？她的心境好似被打磨得愈发平稳了。被人珍视的感觉太过美好，总是让人留恋。

想起周五最后赤司拍板定下了今晚的庆祝派对，黄濑当时那一脸欲哭无泪的神情和紫原瞬间闪亮的双眼，阿凉就忍不住扬起嘴角。大概是真的许久没吃蛋糕了，据说紫原从昨天开始就在他们的小群里不停地推送各类店铺的优惠活动，频率之高差点让绿间把他拉黑。

早在认识之初，五月就想把她也拉进群里，后来黑子也提过这件事，却被她都挡了回去。几次之后，大家看她似乎真的没兴趣，便也没有再提了。倒是黄濑今天在拍摄前把手机和一应物品都交给她，让她无聊可以玩他手机中的游戏，顺便围观一下群组的日常，大有诱惑之意。

这样一眼就能看穿的示好常常令她无奈。虽然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这种“我就是只在你面前才露出肚皮你快哄哄我”的模样，很难让她真的无动于衷。这样想着，她翻开盖子，盯着来点显示犹豫万分。这个电话……总是不大想接啊。

当黄濑趁着拍摄间隙溜出来时就发现她一脸困扰的拿着电话，白日里的阳光已经晃得让人睁不开眼，而她裸/露在外的肤色却比光还要夺目。粉蓝色的连衣裙衬得她格外纯美动人，靠近她时连周遭的空气都好似沾染了甜味一般。

她在周围人窥探的视线中自顾自地思索着，黄濑却恨不得把她藏进怀里。那些人的目光简直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了，更有人专门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台阶上直接开始了录影。

他走过去，将借来的太阳伞撑开竖在把手旁，等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后才出声询问道：“怎么了？”

见他来了，阿凉松了口气，直接把手机递给他，“你的电话。”

来电显示上黑子哲也的名字在不断闪烁，黄濑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没什么其他情绪后才走到一旁小声接起了电话。等他回来，少女已经靠着椅背开始闭目养神了。

“他们说一会5点在烤肉店见，从我们这里过去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

黄濑伸出手帮她理了理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声音很轻，怕吵到她，“累的话你要不要先回去睡一会？”

“没事，这里的阳光很好。”

阿凉侧过头朝他微笑，“话说黄濑君的人气真高，刚才路过的好多人都停下来看你拍照呢。”

“那小凛彻觉得我好看吗？”

心脏因为紧张而越跳越快，伴随着她认真描摹轮廓的神情，黄濑觉得自己脸上像是烧起来了一样。她的眼神有种魔力，只是看着就足以为她献上一切。

“笨蛋，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阿凉也不逗他了，伸出食指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这种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

黄濑也不生气，只是傻笑着凑近着撒娇：“小凛彻，小凛彻——”

“好啦，英俊的王子殿下。再闹的话，被你粉丝看见就不好了。”

谁管他们呢。黄濑抚上不断发热的耳尖，有些委屈：“认识这么久了，小凛彻都喊小绿间‘小真’的，为什么对我还是‘黄濑君’地喊着？”

“我对青峰君、赤司君、紫原君都是这么喊的，小真……”少女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眉眼弯弯地补充道，“因为他很可爱嘛。”

好嫉妒。

犹如千万只蚂蚁从他的耳朵一路啃食到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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