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帝光毫无疑问地以压倒性的优势挺进循环赛决赛。在以大比分差距淘汰掉夺冠热门之一的上崎中学后,他们迎来了同样是热门的镰田西。

尽管这场比赛的结果似乎早就注定,却也不妨碍大批希望将帝光从最高位拽下的野心家们。当记者将这些挑衅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赤司并向他提问时,赤司只用了短短一句话答——

我们拭目以待。

“真是嚣张。”

切原吸着奶茶看着大屏幕投放出来的影像,话语含糊不清,“还没拿到冠军呢,就好像已经近在眼前了。”

“……虽然很高兴赤也你终于学会用成语了,但是这个时候用‘胜券在握’似乎更好一点喔。”

“啊啊啊啊柳前辈你好讨厌啊!”

心虚地朝少女瞥了一眼,见她完全没察觉后排的动静,切原又是送了口气又是烦躁的,连音调都不自觉地变大了许多,“咱们才是拿到二连冠的,他们连比都没比,怎么所有人都觉得冠军好像已经是他们的了?”

前排正与幸村聊着什么的少女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朝他递了过去。

切原只觉得云里雾里的,耳朵却诚实无比地烧开了,“你……你要做什么、么啊?我不喜欢那、这个粉色的。”

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恨不得将舌头吞下去,他想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部长已经皱起了眉——

天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到底在想什么!

阿凉并不关心他此刻的想法,对他显而易见的纠结也毫不关切。她只是招手让他弯腰凑近,而后在他呆愣的时候用手帕将他嘴角沾到的奶茶渍擦拭干净。

没等他们对她的动做出反应,少女就已经将手帕随意放在了他的手中,“因为他们是帝光,奇迹的世代。”

最后这句话像是无心的,但就连切原都听明白了,她这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那一句话——用极其护短且不容反驳的姿态。

这下,切原赤也的脸色更红了,又羞又气的。

丸井文太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的无声安慰——让你乱说,这下活该了吧。

而一旁的柳生就直白多了,“而且冠军都是我们打下来的,赤也你只是坐在旁边从头看到尾而已。”

会心一击,小海带君血量归零。

“赤也一直都是这样,你别在意。”

幸村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他的天赋不错,说话做事也常常是直来直往的,我和弦一郎都拿他没办法。”

阿凉却好似没听见他的解释一般,她的眼神一直追逐着场下正做热身运动的少年们。见他们在结束后朝她挥手,她脸上的神情终于柔软了下来。

见她正坐在不远的看台上,黄濑空落落的心才慢慢找回了重量。他借着低头系鞋带的时候长长地做了个深呼吸,这场比赛不仅是决定冠军的胜负之争,也是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机会。

全身微微发抖,他不止一次地将手心的汗水擦净——这样下去也许等会连球都抓不住。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头顶是刺目的灯光,脚下是隐约可见人影的地板,弯下腰的时候才觉得一切都退无可退。

人人都想得到胜利女神的青睐,但幸运儿只能产生在一个队伍里。

于是彼此厮杀,相互啃啮。

“冠军!”

从比赛开始后,阿凉交握祈祷的双手就没有放下。她担心的神情中带着些许的忧郁,这样的忧郁非常浅,却始终缠绕在她的眉间,让人不自觉地想伸手将它拂去。

幸村强迫自己收回注意力,不要再去关注身旁人点滴的情绪。但他们的距离是如此近,吵闹的赛场不仅没能将他们的联系隔断,反而让他连她屡次的吸气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近乎贪婪地感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刻,而少女也似乎只有在这里才不会对他满身防备。

“阿凉,我……”

“喂!帝光的15号倒下了!”

周围似乎有人惊慌地喊了一句,将他未说出口的话彻底淹没。他看见少女想也没想地就站了起来小跑朝看台最前方离去,而他企图抓住她手的动也理所当然地落空了。

她像每一次从他身边离开一样,总是带着他无尽的眷恋与渴望,头也不回地远离他所在的世界。

跳下台阶的身影因凌乱而披散的长发而更添旖旎,每一步的动都完美得犹如神赐,她留过足迹的地方竟也好似与周围再无相同之处了。本就窃窃私语观望着她的人群此刻更是都恨不得探出身去仔细地描摹她的模样,也恨不得自己就是场上那个被她惦念的球员。

阿凉小喘着气握住最前端的横栏,指尖因紧张而发白,脸上担忧的神情亦恰到好处。她的心中没有波澜,眼角却硬生生地逼出了几分泪意。她的目光与赤司不期而遇,在得到了对方无事的摇头回应后才舒了口气。

黑子一面揉着手臂上的淤青,一面不断回想着她刚才投来的关切眼神。心像是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为她这样直白的关心而感到欢欣雀跃,另一部分却鄙夷地自我唾弃。

在绿间召集的聚会上,他们对少女失踪前后的种种线索都提出了质疑,而那晚情绪严重失控的他也是众人盘问的重点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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