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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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凛彻凉的转学申请被批准交到他手里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就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会很危险。

虽然对一个女孩子用上危险这种词是非常不礼貌的，但直觉不止一次地提醒他：对于她不要靠近、不要了解。如果可以，他们最好永远都保持彼此是路人的状态。

这种莫名的排斥感，在他从更衣室里换完训练服出现在馆内时，达到了顶峰。

桃井直接带着她来到了一军所在的篮球馆，此刻她正与虹村修造气氛融洽地谈论着什么。等走得近了就能听见基本是虹村在向她说明一些经理需要处理的事务，而她多半则是点头附和。

“队长，凛彻桑。”

赤司在距离他们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在打过招呼之后直接切入正题，“今天一军和二军的对抗训练，我觉得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桃井呢？”

“监督刚把她喊走了，说要看一下最近一军的身体素质测试表。”

虹村对着凛彻凉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接着继续与赤司交谈起来，“你觉得对抗训练哪里有问题？”

“人员分配不均衡。首先既然是对抗训练，那么黑子就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一队当中。我们对他的定义是得分助攻，只要有他在……”

虽然是在与虹村交谈，可他的余光却一直在留意她。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对于篮球的热爱，来到馆内也没有一丝的欣喜。她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样子，连同脸上挂出的微笑都显得疏离又敷衍。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类似“请不要靠近我”、“请离我远一点”，她用微笑划出的这道距离线没有人舍得以让她露出不悦神情为代价越过。所以即使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完全没有她插足的余地，即使她有些落寞地站在这里，周围那些训练分心的队员们也没有一个敢上来邀请她。

赤司从一开始就在想，她为什么要转学到帝光？如果一个女生因外貌被暴力欺凌许久，当她变得貌美动人之后，难道就没有起过一点报复的念头吗？毕竟这样的容貌足以为武器，让人为她前赴后继。但如果她真的一点杂念与私心都没有，仅仅是因为转学申请上写的“不想再继续呆在立海大，想要彻底改变”的话，帝光不是最好的选择。

中学里能与神奈川立海大附属相对应并在东京的，除了帝光就是冰帝。豪强之间并无太大差别，而且论风气，立海大的确已经做到了极致。她的那些过往赤司都知道，也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对她百般警惕。

毕竟如今的她再想要做什么，实在是轻而易举。只要露出像现在这样的神情……

“凉桑，如果累了的话，你可以到休息区坐一会。”

黑子哲也跑到她身边停下来，撩起运动衫抹了下脸上滚落的汗珠，“那里有贴着我名字的水壶，我还没有喝过，你渴了的话直接喝就好。”

“嗯。”

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帮他细细地擦干净额上的汗水，“你要不要休息一会？从刚才的拉力训练开始你就没再休息过了。”

等汗水拭净，凛彻凉将手帕展开、对角叠好，系在了他没有带护腕的另一只手上，“不要给自己太大负担，哲也现在这样就已经很棒了。”

“大家都在变强，尤其是青峰君。为他的影，我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能追赶上他。”

少年的眼里仿佛有淡蓝色的火焰在燃烧。那纯粹又明亮的温暖，让她霎时间自惭形秽。被隐藏的灵魂宝石贴在胸口，源源不断供给的能量不但没能让它变得温暖，反而愈发寒冷。

所有与她相关的嫉妒、厌恶、憎恨，所有对她的爱慕、眷恋、痴迷……这些情绪维持了灵魂宝石的澄澈，也维护着她的这副皮囊。

奇迹呵。

黑子哲也刚想开口就突然被眼前的少女扶住了肩膀，而后她的额头贴上了他的。从他的眼眸中可以看到她鲜少露于人前的脆弱神情，但眨眼过后，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嗯，不管是什么，我都相信哲也一定可以做到。”

“小凛彻好偏心！说好的来看我们打球，现在却只关心小黑子一个人。”

黄濑从身后将脑袋倚在她的肩上，因运动而变得潮湿的头发有种撩人的性感，他的声音被压得有些喑哑，偶尔间还有气息不稳导致的喘息，“刚才我的扣篮，你看见了吗？”

场边因为黄濑的举动而传出一阵惊呼，但处在事件中心的凛彻却好像浑然未觉般地只是轻轻侧了侧头，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将汗水拂下。

“我有看喔，黄濑君真的很厉害呢。”

明明是说着夸奖的话，可她的眼睛里却找不到一丝一毫他的影子。那里面像是凝结了一层雾，礼貌又冰冷地将他拒之门外。

黄濑凉太忽然捉住她的手放在唇畔轻触了一下，而后在她耳边用气音说道：“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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