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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美人计？”
清越的声音传至他耳畔，他眼睫一颤，昏沉的思绪逐渐明晰起来。被他这么一拉，她的脸近在咫尺，明亮的眸中凝着一抹疑色。
裴行川慌乱松手，瞥见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矮几时，拂袖将那香炉掀翻，博山炉砸在地上，香灰散落一地。
谢云生顺着声音看去，抬脚踩灭那点点星辉。
裴行川平复心绪后道：“你怎么回来了？”
“寻到关宁婉了，担心她看到我会跑，便让元白始守着她了。”
谢云生撩开纱幔，伸手推窗，纹丝不动。她一掌拍去，光亮终于透了进来，清风吹来，裴行川彻底清醒，站起身来。
“此处似乎就是楼顶。”
“不是。”谢云生抬头看向蛛网遍布的天花，“上面还有一层。”
裴行川环视四方，没看到一处不同寻常之处，“要找机关吗？”
谢云生摇头，此处根本没有机关。
裴行川问道：“那我们该如何上去？”
谢云生一掌朝头顶拍去，在木格晃动间隙，又是一伞劈去，但听“嘎吱”几声，木屑落下，狭窄的缝隙中隐约泄出光来。
在裴行川诧异的神情中，谢云生道：“因为三楼之事，梁环佩问我要一万两银子。”
裴行川心道真是狮子大开口，毫不客气地又朝头顶补了几剑，在顶彻底塌下来前，二人快步躲到一旁。
轰隆一声巨响，飞灰呛得二人偏过头去。与此同时，梁环佩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谢云生，十万两，你听好了，你必须给我拿出十万两银子，不然我大江楼与你千机门不共戴天！”
谢云生干咳一声，唏嘘道：“造孽啊。”
一两银子对于谢云生来说都是出血，更别说十万两，裴行川问：“千机门有十万两银子吗？”
谢云生摇头，无比坦然道：“把千机门卖了都不值一万两。”
裴行川喉头微哽，“倒也不必如此说千机门弟子。”
谢云生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笔银子我出。”
裴行川神情平静，似是在说无关紧要的小事，让谢云生心头一震，“你说真的？”
他如何不知这是一笔大数目，可千机门有多穷，他是见识过的，可以说是蓬门瓮牖，他住的屋子经常漏雨，每到阴天都要去补屋顶。
更何况这笔债也是他欠的，本该由他还。
他道：“自然是真的。”
“那可是十万两。”
谢云生心中久久无法平静，面上虽保持着平和，他却从那声音中听出了震撼，解释道：“河东有矿场。”
谢云生忍住心潮澎湃，淡道：“光复千机门靠你了。”
谢云生心中波涛汹涌，裴行川亦是难以平静，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让他心神振奋，唇角不受控制地扬了扬，终被他压下去，若无其事道：“那便去楼顶看看吧。”
谢云生吸了吸鼻尖，“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
裴行川四处看了看，“好像是酒。”
二人运起轻功去到顶楼，却在落地后愣住，满屋子的酒坛，墙角堆满了空坛子，酒坛堆成的小山旁边盘腿坐着的人看到他们也愕然不已，待反应过来后怒道：“这动静是你们两个闹出来的？”
谢云生点头，“不曾想会在此地遇到前辈。”
刘翁只觉气血上涌，拍着腿便爬了起来，“你们晓不晓得方才差点把我的酒给砸没了”
“不至于。”裴行川扫了一眼离大洞约莫一尺长的酒坛，“既然是差点，那还是差一点的。”
刘翁气得跺脚，手上的酒也不香了，往旁边一丢，撸起袖子往半人高的酒坛上一撑，“就你们这态度，我让你们出去就见鬼了！”
听着这威胁的话，裴行川也不急，撩开衣袍随意坐在一个空缸上，笑道：“其实还好，我们被耗在这，你也喝不好酒，互相不痛快，那也没什么损失。”
听到这歪理，刘翁冷哼一声，“损人不利己，没意思。”
见刘翁缓和了脾气，谢云生道：“前辈可知玉丹天叶在何处？”
“什么玉丹天叶，不知道。”刘翁摆了摆手，重新坐在了地上，见二人神情有异，便道：“那丫头是给了东西让我保管，至于是不是你们要的那就不清楚了。”
裴行川问：“我们可以看看吗？”
“看什么看！”一听裴行川开口，刘翁火气又上来了，“喝过了才算过关，不然啥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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