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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姜秋叶！”槿红上至二楼房间，直接打开房门轻喊。
姜秋叶此时正坐在桌前，一副算盘噼里啪啦作响，一手持笔快速记录着账册。听到槿红的声音，她蹙眉回头，眼神冰冷。
“蠢货，谁让你这样叫我的？记住你的身份。”
说完斜眼一瞥窗外，虽是月色寂静，却能感受到不远处淡淡的黑影。
真不愧这么多年才当上铜鬼，真是蠢货中的蠢货。
槿红顿时明白过来，懊恼着黑了脸，只得走入房内，向姜秋叶行礼后，恭敬道：“姑、姑娘，祁王殿下来了，看样子，有些来者不善。”
姜秋叶垂眸暗道难搞，季辞此次到来定然不是为了用膳。
之前她任由流言发展，不做任何解释。
一是因那安国公实在烦人，便借口季辞来阻断与他们的关系。
二是惹人误会她与祁王交好，便有更多机会接近于他。
只是她却也未曾想到流言传到如今，已面目全非。惹怒季辞，毁他美名，蔑他皇威，实非她本意。
罢了，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姜秋叶让槿红先到楼下招呼着季辞，她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拔下发簪，披散头发，又抹上一层发白的脂粉，换上素白的寝衣。
如此一经，她已成了一只白鬼。
磨磨蹭蹭出了房门后，她捂着小腹，一步步做艰难模样走下台阶。
季辞侧身站在归鸿堂门口，面带怒意。
可月光如水般洒落，荡起清波，玄色衣，白玉冠，还是如此俊朗，以至于更易忽略他面色的恼怒，精瘦又正气，此相结合，如同碎琼乱玉。
姜秋叶虽对于面对他有些不知所措，却不得不承认，此人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郎。
她小声无力开口道：“参见王爷。”
季辞甫一转头看向姜秋叶，原本准备的审视谴责之语瞬间难以脱口而出。
不知这小寡妇又怎么了，每次见到不是一身伤，便是一身病，永远哭天喊地，弱小至极。此时天色暗淡，烛光葳蕤，却也染不红她惨白的脸色。
他面对受刑犯人总是能以冷酷以对，无论对方惨叫连连或哀求遍野，违反了律法，他便能无动于衷。
可面对这小寡妇，始终难以让人硬不起骨头。
他彼时思索，或许是这小寡妇面相天生自安抚人心，她疼她哭，都易惹人怜悯。
真是防不胜防。
“王、王爷，深夜前来，所为、所为何事？”姜秋叶似乎腹痛难忍，声音颤抖不连贯。
季辞深呼吸一番道：“为流言之事。”
姜秋叶装傻充愣：“流言？什么流言？”
“自然是从你这里所传出的流言，污蔑我等。”季辞总是顾及君子之仪，实在难以将污秽之言脱口而出。
姜秋叶皱眉，似是未听懂一般，思索许久，仍是不懂。
直到她转头一瞥槿红，其人一怔，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一番。
最后她终于仰头道：“啊，竟然会有此等污秽流言。是说我做了你外室，还有了私生子那个？”
“明知故问。”季辞扯了扯嘴角，这小寡妇真是低劣不堪，为了将这药膳馆名气扩开，竟用他来做垫脚石。
姜秋叶眉目暗藏狡黠，撇着嘴，委屈道：“王爷，我非明知故问。我若明知，自然不会顾问。我真是刚才槿红告知才知晓。王爷，我也是受害者，我委屈呀。”
季辞面对着这样一天真无辜的少女，话语柔软似棉，语尾挑俏，让他觉头疼难忍，“满嘴巧语，休要狡辩。”
“听闻你当日与安国公争执一番后，故意说出引人误会之言，你可知此等行径乃是下流，下流之辈才会利用名节来达成目的。你不仅诋毁他人，还不顾自身清白名节。就算你偏僻乡地长大，既入了盛京，便应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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