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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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之地里的人和猫们还不知道外头的变化，继续赶路前往狄拉斯-琳。听唐咯介绍，梦境之地中的狄拉斯-琳是座港口城市，专门从事海上贸易，不过这个海并非传统概念里的海，而是以太之海，穿过那片海域可以抵达前所未见的世界。

金毛猫咪做了补充：“梦境之地和现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实中所见遥远的航程，在梦境之地中也会有相应的路程比例，这次寻找我丈夫唐元其实也是双管齐下，梦境和现实的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地方。”

“就是狄拉斯吗？”

尼尔依稀记得在联邦边界地带确实有这么一颗星球，说起来他去乌撒的时候客运舰艇在那颗行星短暂逗留过，但那时心心念念想着乌撒，竟把这个中转站给选择性遗漏了。

“不亲爱的，狄拉斯只是我们的中转站。”

金毛猫咪不失优雅地甩着尾巴，“我们的目的地要凶险得多，你知道d-5行星吗？”

尼尔顿了下，回答让猫咪们很吃惊：“那地方我还真去过，刚入行的时候接过一个营救任务，整个任务过程从空降到跃迁离开只用了一个小时，我只熟记了任务标记点的情形，对整颗星球的概况了解的不是非常深入。”

“那你应该和d-5上的种族接触过了吧？”

“是的，一群长相类似两栖动物的生物，动异常灵活，有以人类为食的喜好，有诡异的宗教崇拜，我们是趁着他们举行仪式的时候进攻的……这么说起来，跟在贝雅特丽碰到的深潜者有点类似。”

古怪的外貌，诡异的语言，邪恶的崇拜。

唐洛伸出肉垫搭在尼尔的手臂上争取到他的注意：“d-5星上的生物和深潜者的崇拜不同，他们信奉另一位远古智慧体，那位比起克苏鲁更难缠，因为他时常会化人类的外貌行走，那一位……还是别遇到比较好。”

尼尔托着腮喃喃自语：“克苏鲁怎么会把唐先生还有考古队的人送给另一位远古智慧体，而且他是怎么送过去的？”

金毛猫咪说：“亲爱的，克苏鲁能凭自身穿越星际，至于他把人送走的理由，天知道。”

“别担心，我们会知道理由的。”

唐洛安慰了句，一旁兀自趴着装睡的小黑猫又哼了声，也不知是在嫌他们腻歪还是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挂在乌篷车上的铃铛声音变得急促起来，金毛猫咪动了动耳朵说：“快到了。”

尼尔闻言好奇地撩开了车帘，正前方出现了一座座漆黑沉闷的六棱形高塔，这么古朴魔幻的建筑形式尼尔很难在联邦星域中见到，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很快，无人控制的乌篷车驶进了这座被高塔包围的城镇，还没接近港口，尼尔就闻到了让他有心理阴影的味道——海水味。

猫咪们站了起来，唐洛在母亲和外公双重视线的压力下尤为不舍地跳下尼尔的腿说：“我们直接去最大的港口附近的海员酒吧，等那艘船来。”

“那艘船？”

“等它到了你一定能认出来。”

一人三只猫下了车，正对着最大港口的海员酒吧招牌已经斑驳不堪，上面用一头尖一头簇的笔画镌刻着陌生的字符，尼尔跟着三只猫走进满是海潮味的酒吧，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酒吧内竟然能看到不少人的身影。

他跟着三只猫挑了张空置的圆桌坐下，他刚坐稳，唐洛就跳到他腿上当一只普通粘人的猫咪，萨拉和外公则一猫一个位置优雅地蹲坐着。看到带猫前来的尼尔，酒吧里的伙计咕哝着凑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尼尔听到过类似的语言，但他的翻译机在梦境之地里就是废铁，根本派不上用场，最后是小黑猫哼了声，伸出肉垫张开爪子比了个数。

伙计应了声，又打量了尼尔几眼转身走开。看到伙计走远，尼尔也忍不住问起来：“这里怎么也有人类？他们不是联邦人吧？”

唐洛体贴的为他答疑解惑：“我说过，梦境之地和现实是有关联的，但能进入梦境之地的都是有远古信仰的，比如我们乌撒信仰埃古普托斯，这里的人各有各的信仰，有些是不知名的神明，还有些就是旧日支配者之流了。”

尼尔不解地问：“可我并没有类似的信仰，为什么我能进入这里呢？”

“像你这样的人被称梦想家，曾经有位杰出的梦想家在梦境之地中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可以说非常厉害了。父亲，你还记得那位国王的名字么？”

面对女儿的提问，小黑猫只发出嗤之以鼻的一个音节：“哼——”

梦想家的话题暂告一段落，因为酒吧伙计又回来了，端上了四大杯酿造的麦酒，尼尔还没在梦境之地里喝过东西，只见金毛猫咪和小黑猫伸长身体，前肢搭在圆桌上，嘴巴伸进酒杯舔着麦酒，唐洛则继续矜持的躺在他怀里，甩着尾巴希冀地望着他。

尼尔大概骨子里就是个猫奴吧，看到唐洛（虎斑猫）的眼神暗示，端起酒杯递到它嘴边——看到这幕的两位长辈再次噎住——儿子（外孙），你还要不要脸了？

某只享受着帝王级别待遇的猫把他家长辈的目光当补药笑纳了，他看到尼尔喝完酒嘴边沾上泡沫，立即抬身替他舔去，舔光了酒沫还不够，布满倒刺的舌苔又舔上他的嘴唇——

“嘭咚——”海员酒吧的大门从外被人推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盖过海潮味涌了进来。尼尔蹙眉望去，没来得及教训吃他豆腐的唐洛。

走进门的是三个身材相仿的古怪人形生物，他们披着古朴的拖地袍子，裹着暗黄色的头巾，头巾下前额的位置有两个奇怪的凸起。看到它们出现，酒吧里的声息一口气被抽干，坐在附近的海员或商人都不自觉避让，避免和他们接触。

看到这幕，尼尔忽然理解刚才金毛猫咪说的话：他知道目标是谁了。

“别急，”唐洛按住尼尔低声说，“等他们离开酒吧的时候我们再跟上去。”

“好。”

尼尔低头应了声，那样子就像是要跟虎斑猫亲亲一样。就在这时，身旁的小黑猫发出了警惕的低吼。唐洛忙不迭抬头，只见小黑猫和金毛猫咪不知何故跳到了桌子上，挡在他的面前。不远处，那三名不速之客挂着违和的笑容竟然主动朝他们这边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群家伙不会主动接近人的才对。情况有变，猫咪们心中困惑，谨慎地没有主动搭话，站在桌上绕着八字。尼尔还算镇定，他摸了摸怀里的虎斑猫站了起来。

三个怪异生物靠近了，尽管他们裹住了奇异的部分，但尼尔还是认出它们就是自己早年突袭任务中看到的两栖智慧生物，他想起从屠宰场里捞出来的任务对象，胃里一阵抽搐。

“尼尔·欧茨？”

出乎意料的，对方用含糊的喉音准确无误地报出了他的名字。

尼尔一愣，这群家伙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对方桀桀怪笑：“真是胆大的家伙，你抢走我们东西的事忘了一干二净了吗？”

尼尔猛然想起自己早些年执行的突袭任务，这群家伙居然还记得？也太锱铢计较了吧！唐洛也想到了这层，出其不意扑向来人。虎斑猫以迅雷之势抓了上去，倒钩般的爪子勾破对方遮挡囊肿的头巾，刷拉一下，怪异生物的头上汨汨冒出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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