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不让我上楼。”纪夏时陷入了没什么大用处的胡思乱想。
纪夏时错觉林稚年最近都没有和她说话，一定全因为那件事仍然梗在心里，她耿耿于怀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纪夏时趴在桌上，校服的蓝色料子没精打采垂着，鞋子无聊擦过地面，难受的不得了。
傅老师今天换了一身米色的运动，帅得没边儿，他进来点名，纪夏时都没抬头多看看。
“待会儿体检轮到咱们班了，只是抽个血，早回来呢就来教室坐着等上课，不许出去乱跑。”
班里半是唉叹半是高兴，毕竟下节是数学课。
“太好啦，下节课数学。”周岩正要转头跟前后左右分享喜悦。
“下午自习，我请数学老师来看了。”傅雪继续说。
班级里的声音立刻转变成了完完全全的一片哀叹。
他们时刻关注着门口的动静，可惜盼到后半节才要他们排队出去。
他们一个挨一个往最不常用的信息楼走，原本空旷的大厅里整齐码放着几只桌子，上面摆着血样标本盒。抽血现场，一位护士拔出新针头的样子就落在人眼里，徐鲤的小脸都不快的皱起来了。
脸颊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小护士拿出针管来，她看起来很和气，完全没有其他人的不耐烦。
“不疼，没事儿的。就抽个血。”
“疼！”纪夏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眨了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坐到了圆凳上。伸直的柔弱手臂僵着，好像护士不是要给她抽血而是截点什么。一看就知道怕疼极了，可等护士真正开始抽血，她眼里望着旁边的同学，一脸镇定。直到站起身要自己按着棉签才稍微瘪了瘪嘴，让人哭笑不得。
下一个是许雷，算是让她大大省心，在平静中抽完了这一管。
旁边的护士则抬眼看了看下一个的林稚年，一看就简单，不像个会怕的，她放心地看他撸好袖子，坐到圆凳上。
金属针头刺进自己的血管，在透明管里泼洒一片红色……林稚年攥不住掌心，反射一般就要抽回自己的胳膊。这动作猝不及防，护士力气一松就再按不住，细针急急拔出来在他皮肤上刮出几道血痕。
“这……”
“没关系，再来一次吧。”他看起来完全不怕痛的样子。
“那你可不能再动。”护士擦了擦那道血痕，抬头看了一眼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同事，和他身后排着队的学生，心烦地又稳住手重新按上他的胳膊。
林稚年却根本移不开目光，有了上回的铺垫，这次一被针头碰上，他就心慌了起来。护士按不住，幸好退回及时，没有在他臂上挑破，只划了一道。
“怎么回事？”少年的声音听来冷冽
君锐肩上披着外套，一手按着自己臂弯的酒精棉球走到林稚年身边。他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现。
“没事，抱歉。还可以再试一次吗？”
“这……还怎么试试，也没绑太紧啊。你到底紧张什么，别乱动。”
君锐蹙眉瞧着林稚年胳膊上的小伤口，那副紧张神色尽收眼底。
护士拿出另一个针管的时候林稚年的手腕已经微微不稳，
林稚年看着眼前的人，心绪不宁。他眼见深紫色盖子的空筒，不觉联想起血液一点泼溅在里面的模样，恐怖的血色。忽然眼前一暗，温热手指拢在眼睑上，遮住了视线。
“没事，闭眼。”君锐嗓音温柔许多。
简单的抽血在君锐的帮助下磕磕绊绊完成了。君锐替他按住酒精棉的时候，发现他手臂上的许多旧伤口，皱起眉来。
林稚年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了。
“你呢？”他每次都不知道要按多久棉球。
“我？我可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帮你按。”
“来不及了。今天腿疼，要不你背我？”君锐随口逗他。
“嗯。”林稚年应得还有些害羞。
“你们怎么回事？”纪夏时见他们依偎在一起，怀疑起瘦骨嶙峋的林稚年是不是因为抽了一点血而头晕。
君锐抬眼看林稚年，林稚年收回了手，套进袖管里
君锐也看着天空，纪夏时只好悻悻收回想要扶他们的手。
“我们没事。”君锐对纪夏时的殷勤警惕起来。
“扎了针，吃颗糖吧。”纪夏时将糖给他们俩，却观察着林稚年的脸色。
“不用。”林稚年摇摇头，“谢谢。”
猝不及防坚硬的球形糖果从唇缝里挤了进来。
君锐一手扯着糖纸，指腹不经意在他唇上轻抹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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