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默然站着,不再出声询问,也不理睬他。
白堂也懒得触霉头,看展昭神情,气息有些不稳,连鼻孔都在轻轻颤动,可见他是气的不轻,白堂心情变好,忍不住暗笑,气死你这臭猫,反正爷有的是时间,看我们谁能忍到最后。
闲来无事,听着哗哗的雨声,白堂暗爽了一阵,心中又想起那个神秘的女子。一个单身姑娘,带着一个小小婴孩,虽然疲于逃命形容狼狈,但仍难掩气质天成,清丽脱俗的容貌,温雅有礼的谈吐,一看就是大家出身的闺秀,只是不知是因何故而沦落到独自带着婴孩疲于奔命,不仅要照顾那小小孩子,还要躲避官兵的捉拿,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安全的地方栖身。
雨渐渐小了些,隐约只见前面有几个骑兵已经又开始继续赶路,展昭忙拉过马,也跟了出去。
看着眼前未停的雨势,白堂气的直骂娘,雨还在下,这些人是赶着去投胎吗?这臭猫怎么不想想,那些官兵人多势众,根本就不会跟丢,以他们两人的脚力,难道还能追不上他们?他还跟得这么紧干嘛?就不能等雨停了?
心里骂归骂,看展昭走远,白堂还是牵过自己的马,认命地一头钻进了雨幕里。
这次一直跟到天黑,只见那些官兵不时冒雨盘查过往行人,依然毫无所获。
最后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口有人引着这群官兵进去,展昭仔细一看,门口接应的,也是宫中禁军的装束,看来,这些人是兵分了几路,自己只是跟上了其中一队而已。
展昭不禁有些担心,官兵这样四处撒网,那钦犯就算再会躲,也难保不会被涂善抓到。从葛统领的证词来看,阿敏应该是个二八年华的弱女,她支身带着太子,究竟能藏到哪里去?
进店会被人发现,展昭和白堂只好躲在店外不远处的树林子里,这时雨已经停了,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不时有存积在树叶上的雨水滴下,躲不及就落入脖颈中。
白堂跺了跺满脚的泥,看到展昭一点都不在意这地上的泥泞,有水落在脸上他也不擦,仍然把全幅精力放在远处的客栈上,白堂暗骂‘傻瓜’。
他气恼地朝展昭低声说道:“臭猫,你现在都变成个落汤猫了,还猫在那里干什么?那些人进了客栈,一定是找地歇着去了!这么多人都抓不倒一个钦命要犯,我都替他们累,你别看了,过来歇一下吧!”
看展昭充耳不闻,白堂怒道:“只有你这只蠢猫,办起什么狗屁公务来就不要命,只当自己是铁打的的吗?不仅自己吃苦受累不说,还连累别人跟着一起倒霉!”
可惜展昭还是没反应。
“离这么远能看到什么?都跑了一天了,你都不累吗?真没见过天底下有你这么死心眼的人,都是当官的,怎么也不知道跟别人学学当官之道?”
“查案不是戏耍之事,抓捕嫌犯更是要加倍谨慎小心,不认真对待,让犯人逃了怎么办?”
展昭这次听进去了,转身走了回来,他坐到白堂旁边,手上随便抓了几把树枝递给白堂,继续说道:“你所说的为官之道,为展昭所不齿,终其一生怕是都学不会了!”
白堂歪着头看了看他,突然嗤笑一声,悠然说道:“不管你学会学不会,你已经一脚踏了进去,只要进了官府这道大门,就跟我们江湖人不一样了!所以说,就算你是白的,也会被人说成黑的,展昭,你进了公门这么久,想必心里也是明白的很,可惜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我看你有时候挺精明的,当初怎么会犯这样大的糊涂呢?难道是因为当年年幼无知,被人骗了?”
展昭低头不语,默认了白堂的话,他说的对,自从南侠展昭一脚踏入官府,确实是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糊涂事,在这所谓的官府,受过多少污蔑、诽谤,诋毁与羞辱,来自官府的,来自江湖同道的,数都数不清,他在这民与官的夹缝中活着,虽然很艰难,但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想着退却,只因为他跟的人是包拯!
“猫儿,你跟我说句实话,”白堂正尝试着生火,可惜那些树枝都已湿透,只冒青烟,一点火苗都没有,白堂愤愤地把手中的柴扔了,斜睨展昭一眼,继续问道:“你这次来,到底是帮助官兵捉拿犯人?还是来帮助那钦犯逃命的?不许说谎再忽悠五爷,当心我真的给你捣乱。”
展昭看看他,有些头疼,这个白老鼠好奇心一直都很重,可是现在又真的无法告诉他实情,怎生想个法子瞒过去呢?想了想,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钦犯是皇上下旨要捉拿的人,大人只命我要把他们安全带回,至于真正的实情,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兄,等展某找到犯人,不如你跟着我去开封府,等包大人审问过后,我们都能明白这其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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