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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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归打小从母胎里出来，俨然是父母结合后的负负得正，生就了一副随心所欲的秉性。

十六七岁之前，没拿正眼瞧过这世界一眼，执著着莫须有的几分情绪，叛逆乖张得狠，十六七岁之后，发现之前所思皆是糊涂一片，虚虚假假浮于表面，于是他像是散尾葵一样，百年生花一朝树死，就慢慢无端内敛柔和了下来。

早些年玩得出格的时候，南归甚至挑拣了陆秋琛车库里的一辆红色超跑，操风骚，一路穿过加州的阳光，穿过美国的贫民窟。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欢笑着，将所有糖果从车里甩出——

手一扬一抛，五颜六色的光便飞进了整个街区和楼桥。

一群黑人小孩追在车子后奔跑，叽叽喳喳，白牙晃动，能让曲家谱上两三曲欢乐颂。

当时陆秋琛就坐在死亡率最高的副驾驶上，屈着腿支着下巴，偏过头，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南归。

陆秋琛忍不住看了很久。

这一看，就是看了很多年。

后来据陆秋琛回忆，说起那是他人生里第一次出格，当时陆秋琛揉揉眉心，眼里却有沉沉笑意——那是第一次陪着一个没考过驾照的、肆意挥霍品牌的少年。

完全交付出自己的理智和感性，一路穿过贫民窟的阳光。

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于男人而言，像一块完完整整的、没有被摔碎的甜糖。

·

而此时此刻，光影柔和。

灯光中蔡徐坤的眼睛太漂亮，自带一波眼影效果，款款动人望来的时候，柔软一如唇角纤细的呼吸。

太像了。

南归迎上蔡徐坤的目光，仿佛一下子就能透过对方眼中一层层的朦胧与水色，看到对方眼里那个不再十六七岁的自己。

像单薄的纸片人被生命气息同化了，在对方的眼睛里，慢慢着、交叠着，于是便渐渐有了轮廓活出了生机勃勃。

南归先蔡徐坤一步做了反应，单单弯唇笑了笑，他语气娴熟，并且不着痕迹地收回过于亲昵的动，对蔡徐坤有模有样地感叹:“今天还挺热。”

肩上残留的呼吸潮热滚烫，病毒蔓延似的，把热度带进蔡徐坤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闻言，蔡徐坤抬起头有点点头，小小抿了下唇，若无其事侧过身，衣领下的脖子洁白如，逐渐泛起薄淡的红。

南归忍不住轻轻地咳了一声。

蔡徐坤回头看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