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曼曼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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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叶琪和楼茵虽是不舍，但却相携而去，雨嘉和陆曼目送她们坐着保姆车离开，夜幕降临下，她们挥着手，约定着下一次的见面之期。

车子愈行愈远，陆曼轻触了一下雨嘉光滑的手臂，提醒她回神，雨嘉这才收回了她远眺的视线。

“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林雨嘉你就别看了，我们上楼吧。”

陆曼牵起了雨嘉右手，携她走进了酒店。

陆曼的话语稍稍纾解了雨嘉心中的不舍，可真当她刷好门卡，踏入了房间，看到了三三两两陆曼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后，那股不舍，却越来越浓。

浓到林雨嘉的心，跌入了深远谷底，仿佛被一只巨爪揉捏撕扯，唯有开口，把陆曼留下，才方得解决之法。

她把双手被到背后，陆曼看不见之处，死死的拧圈着一张刚刚用过的纸巾。她看着陆曼从客厅跑到卧室，从书房跑到厨房，在各个细小的角落寻找着自己的物品，才发觉陆曼已经把自己的痕迹，留在了这个酒店套间的各个地方。

她的牙刷，她的拖鞋，她的睫毛膏，她最少用的那一支口红——在不易发觉的角落，在米白色沙发的缝隙。

这都是她所留的东西，留在了林雨嘉的心底。

陆曼现在收走了它们，却没有收走它们留在雨嘉心底的印记，东西没了，回忆尚存，可是却让人觉得十分空虚。

所以林雨嘉平生最讨厌的情感，便是空虚，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抗拒她，放声大喊也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寂寞又孤独，却无一人拯救。

陆曼踮起了脚，拿到了放有奶粉的奶罐，说道：

“林雨嘉，你不喝我就拿走了哦～”

雨嘉听到这句话，倏而鼻子一酸，她看向自己的掌心，纸巾早已不复最初的样子，被拧的面目全非。

“嗯……那你就拿走吧，反正我也不喝的。”

陆曼原本背着身，可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停止了一切动，她转身，却发现林雨嘉仰头紧盯着天花板，光照射在她白瓷般的脸上，给她薄若蝉翼的睫毛打下阴影，像极了在水一方的伊人，可寻过去，却宛在水中央，道路漫且长。

陆曼看着雨嘉这时的模样，强忍着的不舍一下子蔓延了出来，最后让她的心口微微发苦。

她想停下一切动，把收拾好的东西，全部再一一放回原来的地方，放回她一个一个苦心琢磨，能让林雨嘉这个处女座一眼看见的细微之处，让它们占据雨嘉心里的位置，让雨嘉能一直记着这一个月的时光。

可陆曼不能这样做，这样子她的人生就会止步不前，这样她还是会和小时侯一摸一样，待在林雨嘉为她撑起的羽翼之下，这样的她长不大，无法与雨嘉并肩同行。

她只会看到林雨嘉的脚步越走越快，自己却跟不上她，逐渐被她甩掉，看着林雨嘉的背影，和别人站在了一起，最终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就像她十五岁那一年。

于是陆曼退入了书房，虚掩着房门。她紧紧地抱着奶罐，蹲坐在房门的另一侧，雨嘉视线以外的另一边。直到许久后的卧室的关门声发出，陆曼才又重新站了起来，脚已然发麻，可直到现在，她才又有了勇气，重新收拾着东西。

客厅里的挂钟整整敲了十二下，陆曼才算完全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等待着早上五点，司机前来接送自己，去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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