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崔樱就后悔了。
张若虚转头看她，眸色微暗，俯身靠过来的时候，崔樱紧抓着被褥，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她见识过张若虚失控热烈的模样，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整个人就无法保持冷静。
在人间，冷漠清冷的提刑官，原来比想象中还要好拿捏，看着禁欲不可高攀，却屡次在她面前失手。
崔樱忍不住想，这个乐颜脂和缠醉香是专为他设计而来的吗？怎么每次都只针对他。
是他倒霉，还是她倒霉，为什么每次都是他们两个中招。
周凝到底在计划什么，张若虚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张若虚伸出手，贴在她额头，崔樱睁眼，愣愣地看着他，他一脸纯真地问：“你脸好烫，生病了？”
崔樱轻轻喘气，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准备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复杂，神色茫然：他是没懂，还是不想....
没了乐颜脂和缠醉香的影响，他还会想要和她亲近吗？
崔樱没想到这一茬。
不过上次他偷亲她，又是因为什么。崔樱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当下就脱口道：“少君，你上次为什么亲我？”
她问得可真早。
张若虚怔住，崔樱凑上来，好奇得不得了。
对啊，怎么没想到问一问，光顾着慌张了，也没问过一句。
那个时候又没有涂乐颜脂，也没有什么缠醉香，他为什么会有那种...举动？
崔樱追问：“嗯？你怎么不说话？”
张若虚支支吾吾道：“因为你...那天...在等我。”
崔樱蹙眉，不解道：“就因为等你？”
张若虚眸色一颤，垂下头，神情不太自在。
崔樱看他那样，大概明白了。张若虚在冥界虽是个少君，但似乎不太受自己父君喜爱，为冥界所忌惮，一个人孤苦无依地生活在破房子里。他身边肯定没有什么朋友，更不会有人会在家门口等他回来。
那天是受感动了，所以才会那样？
只要待他好一点，他就会这般不矜持吗？在人间，她天天跟在他身边，甜言蜜语说了一大堆，他可是一点都不动容，整天只会甩个冰碴子脸怼人。
他这是不喜欢浮华夸张的调调，只喜欢这种温馨日常的感动。
崔樱安心了不少，那或许她不用牺牲那么大，平时给他煮煮饭，捏捏腿，少君大人该感动疯了。
张若虚偷偷看着崔樱的脸色，心中焦躁不安。
她这是来追究他的无礼吗？
那天情不自禁地吻她，确实没有经过对方的同意，她会躲开，不也很正常吗，自己有什么资格难过。
如果换作旁人，恐怕都要打他一巴掌，骂他非礼了。
可她没有，还顾及着他的感受。
张若虚用力地攥了攥手，声音沙哑道：“那天是我不好，对不起。”
崔樱想着其他，随意回道：“对不起什么？”
张若虚：“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随意...那样待你。”
崔樱摆手，大方道：“没事，下次你记得问问就好了。”
她脑子突然卡壳了，说完手势一顿，垂眸想自己说了什么。
张若虚抬头看她，她神情错愕，眼睛瞪大，下一刻动了动唇，他突然鬼使神差地抓住她的手，在她开口之前，抢先一步，急道：“只要问，就可以吗？”
他看她神色为难，被噎下的话无法说出，张若虚庆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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